作者:劉文智 醫師
前言
很多人常常問我,你是怎麼能到麻州總醫院進修,另外出國兩年,究竟想做什麼研究呢?希望透過這篇文章,把我出國進修的來龍去脈做個簡單的說明。
機會給準備好的人
出國進修,應該是從我大學時就有這樣的想法,大學時申請到哈佛做交換學生遇到阻礙,那時候心裡其實很沮喪,但是我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。疫情前當時醫學院院長田英俊教授,重啟了停擺許久的高醫哈佛週,在陳美瑜校友的協助下,請來了麻州總醫院兩位骨科國際知名的教授到高醫。結識手外科泰斗 Dr Jesse Jupiter,後續時常與他討論一些臨床上比較困難的個案,也和他在學術上有了一些合作,Dr Jupiter 把我介紹給他的學生,也就是現在的手外科主任 Dr Neal Chen,這才開啟了我在MGH的學習之旅。回顧這一切,都是上帝美好的安排。
研究目標
我最想發展的研究課題,其實是仿生手臂 (Bionic Arm)。身為手外科醫師,我們偶爾會遇到比較嚴重的上肢創傷性截斷的個案,儘管我曾經救起兩隻手臂,也讓病患恢復部分手部的功能,但是還是有很多病患為了保命,或是殘肢狀況不佳,最後變成獨臂大俠。台灣過去執行過五例異體手臂移植,在醫療技術上已經有一定的水準,支持異體手臂移植的理由,主要是因為移植的手臂比起義肢,還能有觸覺及本體感覺,而且沒有穿戴義肢的疼痛不適感,基於這個的理由,使得移植能得到的好處,可能超越長期使用免疫抑制劑所帶來的風險。話說回來,一旦穿戴義肢沒有不適感,而且能有觸覺回饋,那麼移植比起義肢,可能就少了許多優勢了。
兩年前我在新英格蘭雜誌讀到瑞典 Chalmer Prof Max Jair Ortiz 團隊的研究成果,才發現原來在歐洲的仿生義肢已經進展到不可思議的境界,透過手外科醫師及工程師的合作,可以使用 TMR (Targeted Muscle Reinnervation) 及 RPNI (Regenerative Peripheral Nerve Interface) 手術,強化殘肢剩下肌肉的肌電訊號,提升信噪比 (Signal-to-Noise Ratio, SNR),有助於加強對於義肢的控制性;此外,透過 Targeted Sensory Reinnervation (TSR) 連接上預留的傳入神經通道,來達到仿生手臂能有觸覺回饋的功能;除此之外,妥善處理遠端截肢端的神經,也能顯著改善產生神經瘤併發神經痛的問題。儘管台灣還沒有這樣的技術,但是從這篇文章可以看到了未來的發展趨勢:雙臂截肢主要還是以異體手臂移植為首選,單臂截肢的未來就在仿生義肢上。
為了逐步實踐這個夢想,我在博班一年級選了生物訊號學,希望能多瞭解關於電訊相關內容,此外在我的老師傅尹志教授支持,及工研院生醫所蔡佩宜博士的幫忙下,我們一起組了一個高醫工研院仿生手臂研究小團隊,也找了台灣幾個領域對這塊有興趣的夥伴,希望慢慢打造出台灣自己的仿生手臂。
我這次出國進修,原先設定去波士頓和瑞典哥德堡學習,因為我知道麻州總醫院骨科手外科應該是沒有在做這方面的研究,但是整外手外科 Dr Eberlin 和 Dr Valerio 倒是做了不少這方面的手術,也有很多相關的研究發表。於是今年初我寫信問了 Dr Chen,信中談到我對於 TMR 這方面研究到興趣,沒想到 Dr Chen 回信給我說:他手外科團隊裡有兩位同事他們在這個領域做得非常好,已經有了豐碩的成果,於是很快就把我的信轉給了 Dr Eberlin 和 Dr Valerio。我和他們簡單來回了幾封信的一個月,我們透過 Zoom達成了一些基本的共識,也對彼此有了多一點認識。確定了我在麻州總醫院能有機會學習到 TMR 及 RPNI 相關的手術後,我決定把兩年學習之旅的重心都擺在麻州總醫院上,未來再安排瑞典 Chalmer 大學的短期參訪。
Here is Boston
這句話是我來到這裡後幫小孩找preschool聽到的一句話。我覺得代表著兩個意涵:第一,這裡是個多元開放的地方,全世界的學者來來去去,變化很大,什麼事都有可能;第二,在這裡你身邊的各個領域都有厲害的人,來到這裡四處都有學習合作的機會。
希望這篇文章能給學弟妹以及有出國進修念頭的朋友一點啟發。下一篇再來談談,我來到這裡第一個月的研究發展。














